Stooormy

 
   

【kingsman TGC】[Merlin/Harry]“永不复焉。”

Quoth the raven,“Never more.”

*******

“三点钟方向。”

他说。

Harry的枪尖猛地一抖,然后依言开火。一个头颅像个熟透了的西瓜一样汁液四溅,而这个偷袭者的子弹擦着他的肩膀打入虚空。

Harry扔下空膛的机枪,没急着回头,在眼眶迅速抽红的过程中松了松自己的领带。那不太管用。一种生涩的窒息感攀上他的喉咙,勒得一句话在胸膛里零零碎碎吐不出口。

“…Merlin。”他转过身去。

“这种爆头方式可不绅士。后勤清理会很难做。”

“…你不在眼镜里絮絮叨叨,我还真不习惯。”

Merlin挑挑眉头,把手掌透明的虚影伸过去在Harry身前摊平,虚情假意地给他去仔细打量,又像邀舞。Harry伸手去碰,手指穿过了Merlin的掌面。

“有悖我的无神论。为什么在这儿,我也不太明白。”

那虚影像冰冷的雾水,像一年到头阴云密布的苏格兰,除了铁锈味和泥土腥气别无他物。Harry在这种飘渺的感知中打了个寒颤,然后给了Merlin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。Merlin沉默着拍打他的后背,纠缠在一起的寒冷感和安定感使Harry突然疲倦不堪。

“你最好在这儿。你这个甩下一堆烂摊子去见耶稣基督的老秃头。”

他低声骂。

一开始接受老友的离去并不容易。

Harry以为自己是见惯了生死的。他能在死神一边收割灵魂一边跳大腿舞时面不改色,毕竟在蓝血贵族的教育里生身行葬也不过就是一场交际,他为数不清的亡灵举过酒杯,为殉职的同事们收过尸身。

Merlin对他不太一样。

Harry不得不这么承认。那首要命的歌在任务完成的那天晚上钻进他的梦里,在蝴蝶翅膀卷起的暴风中唱得七零八落,一夜都不停息。接下来的日子里反反复复,任务之间闲暇的空当里充斥着不完整的歌,四处乱撞的蝴蝶,和Merlin棕绿色的眼睛。

Country road,take me home.

To the place,where i belong.

“当初我们以为你死了的时候,Merlin什么都没说,第二天还是面无表情地来上班,”Eggsy拿袖口抹着眼泪,整个脸涨成一颗桃子。“天呐。你们为什么就不能在该哭痛痛快快地嚎啕大哭呢。Merlin喝多了能哭成傻子,那种时候却一点儿泪都没有。”

Eggsy毕竟还是年轻的。Harry在打扫Merlin的安全屋时,对着橱子里一片粉碎的马克杯残骸想。他们这些kingsman的老家伙不太擅长用眼泪宣泄深层情绪,反之将它斥诸于更得体而隐秘的暴力。他们的悲痛也得体,畅快也得体,爱也得体。

但是这种天生的麻木快要把他压垮了。

Harry在窗外伦敦的雷雨声中醒来。他睡觉不沉,一点点声响就能把他从苍白的梦境里唤醒。Merlin就坐在他目光可及的地方,留着那盏他最喜欢的老台灯。灯光下Merlin看起来完好无损,泡菜先生二世卧在他的裤腿边轻轻地打呼噜。

Harry眨了一下眼睛。

他几乎想起那些荒唐的好时光了。

“你打算在那儿坐一整夜吗。”

Merlin把目光从泡菜二世身上挪向Harry。他换了一个坐姿,肩膀穿过灯罩,而小臂隐没在堆起来的旧书里。Merlin为此显得有点儿窘迫,魔法师的嘴唇失望地拢成一条线。

“我碰不到任何东西。书,电脑,泡菜二世似乎也不行。坐在这儿也就是悬空做做样子。我可不想在你的墙角站一整夜。”

Harry只是盯着他消失的小臂皱眉头。

影影绰绰的虚形。他想。就像…——就像那些消失又瞬间振翅出现的蝴蝶。难以捕捉的…像是同一种幻觉。

“Harry?”

“你能感觉到吗?”

“什么?”

“桌子,书页,风,你有任何感知吗?”

Merlin安静地看着他。

“我能感觉到你。挺抽象的那种。”

“这是某种诡异的魔法师式的蹩脚情话吗。”Harry弯了弯嘴角。他失去的那只眼睛在坏天气里开始隐隐作痛,搅着他的脑子不得安宁。但他打算再醒着一会儿,往床铺的一侧撤了撤,示意魔法师坐在床边上来。

“事实上,我不记得人体触感确切的感觉了。”Merlin迁就地挨着他坐下。

“非要落在口头上大概是…”在他挑剔地琢磨着措辞的间隙,Harry扭过头去看他高耸的眉骨。像山峰一样默不作声的骨骼线。

“什么?”

“午夜的微光,正午浓郁的紫色,黄昏铺满了红雀的翅膀。*”

“我不知道你喜欢读叶芝,文绉绉的魔法师。”

“你也不知道我喜欢John Denver,或者我喜欢咖啡半颗方糖不加奶。”Merlin的口气有点儿戏谑了。“我原谅你,Harry。”

“我知道你最喜欢棕色的那个马克杯,你把它摔得稀碎还藏在厨房碗柜的角落。”

“我以为你死了。谁喝多了都会有失手的时候。”魔法师面不改色。他在心里备好了恰当的刻薄来应对Harry的嘲笑,但是等了好久只等来一句非常轻的叹息。

“你是怎么过的,Merlin?”Harry揉着自己的额角,焦糖色的眼睛像一盏生锈了的煤油灯。没了伊顿时期的飞扬跋扈和Kingsman给的游刃有余,Harry Hart在某些实在难熬的时候变回一个懂得示弱的中年人。“我快被这种日子逼疯了。”

如果Merlin还有实实在在的躯壳的话,他应该能感觉到从胸腔扩散的疼痛。可是他没有。

“睡一会儿吧,Harry。”他低声说。

“我在这儿看着你。”

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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